两年了，我在色达叙旧了阔别两年的学生。
下午五点钟，到达了色达喇荣佛学院的山脚下，我给他发微信我到了。
他说：“老师你等一下，现在寺院不让旅游的进来，你先等我，我下山接你”
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，我才看到了他。我本以为几分钟就下来了，原来他是坐着公交车下山的，这点倒是出乎我的意外。
他戴着口罩，穿着一身僧服，肩披袈裟，与他朋友一起走过来。突然叫了一声：“陈老师”
我很惊讶地打量了他，确实长高了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差不多与我齐高了。
“XXXX”
“老师，你怎么一个人来呀”
“那你希望老师几个人来”
“当然是……”
我说：“先别说那些没用的，你先带老师进去”
他说：“开车现在不好进去，要通行证，我们都没有”他犹豫了片刻，立刻说：“我们先进去试试吧，你就说你是从昌都过来的，其它的什么也不要说！”
车开到门口，被保安拦了下来。我摇下了车窗，他与保安用藏语沟通了一下，回我：“老师走吧，进不去”
我说：“为什么现在不让进去了”
他说：“害怕病毒传进来，有些地方的人可以进来，有些地方的人不能进来，就是这样。”
我带他们去了停车场，他说：“开车不让进去，那我们就走进去吧”
我说：“好吧”
他说：“你别背包，他们一看见背包的就知道是来旅游的，肯定不让进去。一会进去别看他们，就这样直接进去，别害怕就行了”
我说：“他们要真的拦我，你就说我是你阿布”
他说：“好的，老师”
我听后，跟着他们。他们把我夹在中间，身边两个人都是僧人，还把袈裟重新在肩上撩了撩。他突然对我说：“老师，你把眼镜摘了，这样就像一个藏族人”
我照做，赶紧把眼镜揣进衣兜里。这样还真大摇大摆的进来了，也没有人盘问。
坐上公交车，他老是不停地问我婚姻上的问题，一车子僧人倒是我们两个在谈论这么一个敏感的话题。出洋相，出窘态的肯定是我自己。一个和尚，一个学生，倒是关心起我的终身大事，是喜还是忧。我倒说了一句：“你现在是出家人，不能说破戒的话，好好修行。整天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”
这才算是松了口。他给我讲起了色达佛学院的布局，刚进门口的地方住年长一点的僧人和尼姑。山上住尼姑和僧人，一般都分开居住。他特意给我指了指车窗外的方向：“老师，你看那个人走的地方，就是那条路，明天我带你去看天葬”
哦呀。
色达的红房子，一间间从山下垒砌至山顶。第一眼去看这样的景观，着实让人感到一种惊叹。
到了山上，他问我：“先去逛逛还是去吃饭”
我说：“先吃饭，我都饿了”
他先去了一家成都饭店，然后绕着巷子去了一家他们经常去的一家饭店。等菜的期间，他给我说他不想当和尚了。
我说：“为什么”
他说：“就是不想当了”
我说：“那你不当和尚准备干什么去”
他说：“去环游世界，我喜欢自由呗”
我说：“想环游世界，喜欢自由，可以可以，完全可以。那你有钱吗，环游世界是需要金钱的，你不可能骗吃骗喝呀，或者一路化缘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呀”
他说：“那怎么样才能赚到钱”
我说：“当和尚就能赚到钱呀，难道你没有钱吗，色达不给你钱吗”
他说：“给呀，他们给的太少了”
我说：“一个月给你们多少”
他说：“五天给两百到四百就这样子呗，或者念念经就这样也能赚到钱”
我说：“就算一周给你三百，一个月就是一千二了，这还不够吗。你现在还是学生，当和尚就能有钱赚，这样的生活不好吗。老师上学的时候学校可不会发钱的，一边读书还能赚钱，不好吗？”
他说：“我在这里还要吃呢，就剩不下多少钱了呗”
我说：“你能吃多少呀，住得应该不掏钱吧，房子都是你们自己修建的吧”
他说：“住的不用掏钱，房子是我以前的一个阿布的，现在就一直住着”
我说：“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建房子，建好了就是你自己的了”
他说：“是的，老师”
我说：“那给我也建一个房子”
他说：“不可以的，只能是这里的僧人才可以”
我说：“那色达不管吗，只要是僧人就可以随便在这里建房子了”
他说：“是的”
我说：“那咱们学校也一样吗”
他说：“一样的”
我说：“那我之前看见你在苏莽寺的下面建房呢，那还是六年级的时候，怎么又跑到这里上学了”
他说：“你说的那个房子是我帮我亲戚建的，也是我准备毕业之后在那里住”
我说：“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，苏莽不好吗”
他说：“不好，苏莽寺的规矩太多了，这里没有人管，很自由。只要上课去就行了，下课了就没有人管了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，这里很自由。
我说：“自由，自由学不到东西呀？你放纵了自己，也就毁掉了你的未来。你现在学习怎么样”
他沉默不语。
我说：“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色达的”
他说：“就今年三月份吧”
我说：“谁让你来的，还是你阿爸阿妈的意思”
他说：“是我自己要来的”
我说：“那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‘赚钱’很重要的！”
他说：“就是来到这里之后，感觉就是没钱什么也干不成，干什么都需要钱，钱对我来说很重要。我考虑下，如果当和尚怎么赚钱，我考虑很多还是没有办法”
我说：“那你以前在苏莽的时候有没有觉得钱对你来说很重要”
他说：“以前的日子真的很快乐，哎呀！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的事情，一个人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就行了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。现在就是觉得没钱真的什么也不行，以前还想着一个人开心快乐，有一个老婆和孩子陪着我就可以了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”
我说：“怎么不一样了，没钱就不快乐了，你可是一个和尚，六根不净呀，还想着娶老婆，怎么想着还俗吗”
他说：“要是能还俗就好了，但是家里人不会同意的”
我说：“按照你的意思，就是以前很快乐，现在不快乐了。或者说在苏莽寺快乐，到了色达之后就不快乐了”
他说：“是的，老师”
那我问你：“以前在苏莽寺每个月给你发钱吧”
他说：“发”
我问：“发多少”
他说：“一周七块”
我说：“那就是一天一块钱，一个月就是三十对吧”
他说：“是的”
我说：“以前一个月发三十块钱，现在一个月发一千二百块钱，钱发得越多越不快乐了，是这个意思吗？”
他说：“是的，老师。以前在苏莽星期六的时候，打扫卫生前是最快乐的日子，因为在打扫卫生之前他们就会把那七块钱发给我们，那时候拿着七块钱真真的很开心。七块钱对我们来说已经很多了，但是现在到了这里七块钱什么都不是。”
我说：“七块钱对于以前来说，就是一个天文数字”
他说：“是的，七块钱我们几个人一起弄下来，去下面买火锅那些吃，感觉那时候挺开心的”
我说：“那现在也可以凑呀”
他说：“现在不用凑也有吃火锅的钱，但是却没有那时候吃火锅开心的样子”
我说：“为什么”
他说：“应该是那些人不一样吧，到了这里，虽然钱有点多，但不是那样的开心”
……
我似乎能从语言和神情里透视到他以前心底里的快乐。
我说：“那你不想当和尚也是因为赚不到钱对吗，所以你才不愿意当和尚”
他说：“嗯，现在社会有钱就当老大”
我说：“没钱呢”
他说：“没钱可就惨了。有钱最想的就是去世界旅游，然后顺便有什么帮别人的话，帮个忙什么，对，就是那样最开心了。感觉人生么，就是一个字‘死’”
我说：“那你到底是想图开心，还是自由，还是有钱人”
他说：“别人就是这样，如果要自由的话必须要钱，如果要开心的话也要钱，那没钱可不行啊是不是”他笑着说。
我说：“你开心的时候不一定需要钱，就像你现在钱多了也买不到之前七块钱的火锅了”
他说：“要钱，啊…比如说我想要什么，如果我要到，如果我做到，那个就是最开心的。如果做不到的话，就有点难过。有钱那就什么都能做，那就开心得了”
我说：“现在不开心吗”
他说：“现在也不是不开心”
我说：“那你的快乐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之上的，你不愿意当和尚也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之上的，自由也是。这哪是什么快乐和修行，这就是人的欲望”
他说：“欲望是什么意思”
我说：“就是人的贪念”我看他似乎没有听懂，就补充了一句：就是一个人的恶！
他说：“哦呀”他接着说：“我要是不用当和尚就好了，但是家里人又不同意”
我说：“你们藏族是不是有一个习俗，家里必须有一个孩子当和尚。”我似乎感到说得不对，于是说：“不是必须，而是希望家里有一个孩子当和尚”
他说：“是这样子的”
我说：“那你家里几个孩子”
他说：“有八个孩子”
我说：“具体是哥哥姐姐还是弟弟妹妹”
他说：“有哥哥姐姐，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”
我说：“那有人当和尚吗”
他说：“之前有一个哥哥在当和尚，后来他还俗了，他给我说他后悔了，还是当和尚比较好。姐姐嫁人了，还有一个姐姐当尼姑，哥哥们也结婚了，还有一个弟弟，我还给他说以后不要当和尚，你会后悔的，但是他现在特别喜欢和尚的那些东西，我还告诉弟弟他以后会后悔的”
我说：“那哥哥娶的一个老婆吗”
他说：“不是的，一人一个”
我说：“你有没有问过阿布不当和尚为什么后悔了”
他说：“他现在已经结婚了，还是觉得当和尚好些，就这样的。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，有些人给我说当和尚好，有些人给我说当和尚不好呀。苏莽那边有个哥哥，他给我说他不当和尚后悔了，不然他也不能这样给我说”
我说：“为什么，你也没有问过原因吗”
他说：“也没问过”
我说：“那你是喜欢当和尚还是不喜欢当和尚”
他说：“现在不喜欢了，我准备八月份就不当了”
我说：“八月份，现在是六月份，也就是说两个月后就不当了”
他说：“是的”
我说：“那你不当和尚去干什么”
他说：“我也不知道呗！”
这句话让我很惊讶。
过了顷刻他说：“咱们班那个谁，谁，谁都不当和尚了，还有XXXX也不想当和尚了”
我说：“那XXXX不是当得好好的吗，他们还考第一名。还有之前那个XXXX学习也不好，我看他现在藏文也学得挺不错的。你说你赚不到钱，人不是为了赚钱而去当和尚的，不然你就不要当和尚了。按照藏传佛教赚钱唯一的途径，但是你要成为一个有智慧的大喇嘛，阿阇黎，或者成为一个堪布，受人尊敬，别人才会愿意布施给你相应的荣誉和财富”
他说：“哎呀当堪布太难了呗，实力不允许呀。真的太难了，以前可能想的太简单了吧”
我说：“人不是去赚钱，而是用实力匹配相应的地位和财富，如果你没有这个实力，即使给你很多钱或者捡到金银财宝，也或者继承了谁的遗产成为了百万富翁，你也会凭着实力输回去。”
他好像听的一头雾水，这么说吧：“这就相当于你打王者荣耀，吃鸡一样，系统给你匹配的玩家都是和你一样的水平，就算突然给你一个王者，你自身的实力不行，他也带不动队友呀”
这么一说，他好像似乎听懂了一些。
我看他若有所思，接着说：“更敦群培也不是什么堪布或者格西，藏传佛教四大教派里什么头衔也没有，就是一位僧人；但就是这么一位普普通通的僧人却影响了近百年藏传佛教的历史”
他说：“人家是人家，我是我，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个实力，当堪布也当不上”
我说：“那色达属于什么教派”
他说：“这里什么教派都有，还有汉族人在这里修行”
我说：“那他们穿的都是红色的僧袍吗，会说藏语吗”
他说：“都一样，和我们穿的一样，藏语他们好像不懂”
这时候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。
色达刚考完试，他们放了十天假，去了成都一趟，快开学了也是前几天刚回来不久。于是我问他：“你去成都干什么去了”
他说：“去我亲戚家里那里一趟，顺便走走看看，看一看外面的世界”
我说：“这一趟感觉怎么样”
他说：“还可以，就是没钱呀，没钱什么也干不了”
我说：“你这么想赚钱吗”
他说：“是的”
我说：“那你到了成都有没有看看有什么赚钱的工作，比如到寺院里念念经；或者是去那些批发市场，有经书，龙达，经幡，哈达的那些地方看看，谋求一些商机。”
他说：“没有呀，我就去了那些饭店问了问，他们说要服务员”
我说：“那一个月给你多少钱”
他说：“也就三千吧”
我说：“三千少吗”
他说：“三千真真的太少了呗”
我说：“那你想要多少钱的工资”
他说：“至少七八千吧，这样才可以呗”
我的内心猛地笑了一下：“那你拿什么赚这七八千的工资”
他说：“我也不知道呀”
我说：“你可真有出息，真真的是老师的好学生，高徒呀！”
我叹了一口气：“来，吃菜，这个不错”
他问我：“老师，你做什么工作呢”
我说：“就上班呗”
他说：“上班累不累，你们上班是不是都在电脑前坐着呢”
我说：“有些是，有些不是的”
他说：“那你是在哪里上班”
我说：“公司”
他说：“一个月多少钱”
我犹豫了几秒说：“和你干服务员差不多，也是三四千的样子”
他说：“我看不像，你都这么发达了。听说你们那里工资高，是不是呀老师”
我说：“高，确实高，但你要有七八千的实力呀”
他立马两眼放光：“我有实力呀”
我说：“你有什么实力，来让老师瞧瞧”
他说：“这么一说也没有什么实力”
我说：“你是这，不当和尚也行，但是首先你要想好不当和尚之后干什么呀，不能像班里XXXX整天在家里放牦牛呀”
他说：“我准备开像这样的餐馆”
我说：“可以呀，有出息，有想法，然后呢”
他说：“然后就好好赚钱呗”
我说：“你会做饭吗，炒菜吗，川菜或者藏餐”
他说：“到那时候不会也要会呀”
我说：“那你都不学吗”
他说：“去哪里学”
我说：“我也不知道呀，是你要开餐馆”
他说：“好吧”他又说：“那开宾馆可以吗”
我说：“当然可以呀”
他说：“酒店呢”
我说：“也可以”
他说：“酒店和宾馆有什么区别”
我说：“两个档次不一样”
他说：“档次？档次是个啥意思”
我突然笑了。
我说：“档次就是……高低之分，一个贵一个便宜，一个服务好一个服务差，一个有早餐，一个没有早餐等等”
他说：“那宾馆可以喝酒吗”
我说：“可以，但是不能赌博”
他说：“那些有钱人动不动就tu su”
我说：“什么，投诉，土著吗”
他说：“不是，就是tu su”
我说：“那你这汉语水平就不过关吗，你怎么交流呢，怎么做生意呢”
他说：“开宾馆肯定要很好的汉语呗”
我说：“那你准备给谁开，给藏族人开还是给汉族人开”
他说：“给藏族，玉树那边藏族有点多”
我说：“你想在玉树那边开宾馆”
他说：“玉树那边最远的地方去家里也近”
我喝了一口开水，咕噜噜的随后说：“你想准备拿多少钱开宾馆”
他说：“我也不知道，最主要的还是要看那个宾馆的价格呗，他要多少肯定要拿出来那么多，还有装修的话宾馆一定要好好的赚钱。如果三年好好打工一定能赚到很多钱”
我说：“三年，你用三年时间去赚多少钱”
他说：“二十万呗”
我说：“三年你想赚二十万，你想怎么赚。我给你算一笔账，三年是三十六个月，二十万平均到一个月里就是五千五百多一点”
他说：“晚上去酒吧，早上去干服务员”
我又喝了一口水，捏了杯子：“可以可以，想法不错。人是要休息的，那你一天都不休息吗”
他说：“现在看来，感觉不是个问题。我以前想有个老婆陪在我身边就得了，现在想来想去，老婆啥也不是，有钱就得了！”
我说：“那你以前是怎么想的，就是在苏莽寺，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就得了”
他说：“到了这里我也不知道，没有钱是不行的”
我说：“那你也在赚钱呀”
他说：“赚过呀，可是这边实力不允许呀”
我说：“当和尚不是也能赚钱吗，一个月能拿个……”
他抢着说：“一个月太难了，只有一千块钱”
我说：“那你想要多钱”
他说：“八千，七千。那要是一个月那样赚的话肯定当老板，一年就可以，比如说就可以小小的….小小的一次”他接着说：“如果出去打工的话，是不是很累；如果说，出去找个工作的话……”
我说：“那你可以改天把你这个僧袍一脱，换成老师这衣服，去哪个饭店干个一周几天呗，就当是体验生活呗。你干过没有，去过没有”
他说：“没有”
之后就沉默不语，他接了一个微信。
我们吃着饭，他支支吾吾地说：“再学吧，学一下汉语，然后再熟悉一下汉语”
我说：“那你觉得现在汉语重要吗”
他说：“当然了，比起藏语，我觉得汉语更重要，藏语学了也不是那么有用”
我说：“那个时候……”
他抢着笑着说：“那个时候只有开心就得了，一下课就好了”
我说：“下课玩是第一位”
他说：“嗯，那时候也没想过要学，还会想这些。刚到了这里没有汉语真不行，应该要多多转世界。”
我说：“没用么，那时候老师打你们也没见你们学呀，陈老师可是想尽了各种办法让你们学呀，我记得那时候你们也是想尽了各种办法来对付我呗。苏莽哪个学生不知道陈老师的厉害”
他说：“自从你走后，我从其他老师那里什么也没有学到”
我沉默了许久，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！
之后他带我去了坛城转佛塔，又去了他的教室，看了夜景。第二天他送我下山，在公交车上，嘴上哼唱着歌曲：
“我相信自由自在，我相信希望，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……”
那一刻，我内心五味杂陈，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的哼唱，反而有点不敢面对和逃避。目光空洞地望着车窗外的红色建筑，不敢与他对视，也不敢回忆那段日子。这首歌正是我教给他们的唯一一首歌，要不是他唱着，我早就把这首歌忘掉了……
离开色达前，我给他发了微信：“XXXX我和你一样，在我十八岁的那年，也想改变世界，周游列国，老师也逃离过学校，去看过外面的世界，与这个社会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。碰过壁，受过气，反抗过，挣扎过，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。放下那些不成熟的想法，你还小并没有经过社会的历练。你可以选择不当和尚，当和尚也不再是藏族孩子唯一的出路，但前提是还俗之后准备去干什么，人生应该有个规划。师傅领进门，修行在个人，人要学会成长，勇敢地去面对自己的未来”
——2021.6.28凌晨
End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