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国僧侣不仅可以诵经,还可以看医生和药剂师,尤其是春药

文章来源:互联网作者:小编发布时间:2022-05-20 12:12: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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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朝是一个大融合的年代,万国来朝,各国客商纷纷来做生意,不仅胡姬遍布酒肆,而且到处都是梵僧(胡僧)。

段成式的《酉阳杂俎》里面,相关的记载就有很多。这次我们不说胡姬,单说梵僧。这些梵僧往往法力强大,身怀绝技。段成式讲过这样一个故事:有个梵僧叫不空,他在长安高居总持门的位置,百神都得听他的指挥,连唐玄宗都对他敬重几分。有一年,天下大旱,玄宗就命令不空主持祈雨。不空说,等我算好日子了,这天祈雨肯定会暴雨如注。于是,皇帝设立祈雨坛,不空前往祈雨,果然连日暴雨不止,竟然有人因此溺亡。玄宗连忙招来不空,让他下令停止下雨。你看这不空和尚在大庭中,捏了五六条龙,放入水中,然后用胡语(外国话)骂了几句。一会儿,不空和尚大笑,只见雨停云散,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。

《酉阳杂俎》还有一则故事:东市有一个叫王布的人,非常有钱,他有个女儿年仅十四五岁,长得漂亮又聪明,只可惜的是两个鼻孔各长了一块息肉,像皂荚子一样垂着。这让王布很费心,他花了数百万金银辗转各地,遍请名医,就是治不好。有一天,有个梵僧到他家门化缘,他问王布:“听说令爱得了一种怪病,可否让我看看,也许我能治好呢。”王布一听大喜,当即把自己的女儿叫来。只见那个梵僧取出一种白药末,用细管吹到女儿的鼻中。不一会儿,那两块息肉就掉了下来,只流了少量黄水,一点痛苦都没有。王布给了这个梵僧一百个金币做赏金,那梵僧回答说:“我是修道之人,不接受这么厚的布施,请您把这两块息肉留给我就行了。”和尚走后,有一骑白马的少年,长得玉树临风,他敲开王布家的门,问:“刚才有个梵僧到你家不?”王布说有啊,忙问个究竟,原来这个少年是玉皇大帝派来的,他说,最近天上有两个乐神走失了,经了解是藏到令爱的鼻子里了,我奉命来取,没想到这个梵僧竟先我一步。(《酉阳杂俎》页10,中华书局1981年版)

你看奇也不奇?每个梵僧都身怀绝技,来到中土也似乎都有特殊使命,不可小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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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梵僧多来自西域。陈垣先生在其大著《元西域人华化考》中说,汉朝时,西域大抵是指玉门关、阳关以西,元朝后西域范围不断扩大,波斯、大食、小亚细亚及印度全部,通称西域。西域人,统称为色目人。他说:“自辽、宋偏安后,南北隔绝者三百年,至元而门户洞开,西北拓地数万里,色目人杂居汉地无禁,所有中国之声明文物,一旦尽发无遗,西域人羡慕之余,不觉事事为之仿效。”

元朝把各类人群分为四等,一等是蒙古人,二等是色目人,三等是汉人,四等是南人,可见西域人的地位之高。

梵僧,也称胡僧,就是外国和尚。佛教发源于印度,所以这些外国和尚大都是印度和南亚人,他们有很多在中国长期居住,已经汉化了,会说流利的中文,只不过长着一副“老外”面孔,一看就跟中国和尚造型不一样。

以波斯、大食为例,陈垣先生说:“回回人入中国者,多以卖药为业,其俗至今尚存。”2000年,中华书局出版了一本宋砚著《回回药方考释》,对明洪武初年就流入中国的《回回药方》进行了系统解读,终于让我们弄明白了当时回回们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。这本书中收集了650种方剂,里面记载的“马而哈迷升哥而福方”、“黄乞必里牙”等就疑似用朱砂、铅丹、硫磺制成的壮阳药。研究发现,《回回药方》是与古波斯的伊本·西那《医典》是同源的,里面的很多药方都是相同的,所以说此书是14世纪下半叶阿拉伯、波斯医药文化与中国文化结合的一个标本。

明代野史记载,正德皇帝时,不仅在宫中经常宠幸色目人女、西域舞女,色目人还担任贴身警卫,沈德符《万历野获编》中说“正德间,色目人于永拜锦衣都指挥,皆以房中术骤贵,总之皆方技杂流也。”看来那时不仅色目人往来颇多,色目人的房中术也大大吃香。

在《金瓶梅》里,永福寺有个梵僧,这家伙吃肉喝酒、无所顾忌,最后还给了西门庆百十粒壮阳药丸,导致西门庆最后与王六儿和潘金莲癫狂时,精尽而亡。这个梵僧的特点就是会制药看病,这是他们处世的绝技。

那么,中国历史上这种能治病的医僧多吗?在中外交通史上医僧扮演了什么角色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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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克翘先生在《印度佛教与中国古代汉地医药学》中说,两汉之际,佛教传入中土,对我国的医药学发生了很大影响,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:一是西域来华僧人传来了西域,特别是南亚的医药学知识;二是大量佛经的翻译,以文字形式将南亚的医药学知识介绍了进来;三是中国出现了一批懂得医药学知识并能为人用药治病的僧人。从后汉至隋,来华的西域僧人特别是南亚僧人中,有许多人都学习过《五明》。“五明”的意思是五种知识,包括:一、声明,即语言音韵方面的知识;二、工巧明,即工艺算历等方面的知识;三、医方明,即医学方面的知识;四、因明,即逻辑论辩方面的知识;五、内明,即人生、灵魂与宇宙等方面的知识。这些都是婆罗门教的基本内容,佛教也不排斥。因此,西域来华僧人多懂得一些医学知识,并有不少为人治病的例子。

据南朝梁时释慧皎撰《高僧传》记载,医僧的事迹就绵延不绝,如:

卷二《佛陀耶舍传》有印度来华僧人佛陀耶舍用药水加咒为弟子洗足,并令其能疾行的故事。

卷三《求那跋陀罗传》载,求那跋陀罗本婆罗门种,幼学五明诸论,博通“医方咒术”。元嘉十二年(435年)至广州。

卷四《于法开传》载,于法开(多半是于阗,即今新疆和田人)“祖述耆婆,妙通医法”,自言:“明六度以除四魔之病,调九候以疗风寒之疾,自利利人,不亦可乎?”于法开的医术来自印度古代名医耆婆的传统,又会针灸、切脉,可见他已把印度医法与中国医法结合起来了。

早在1936年,范行准先生就在《中国医学杂志》上发表了《胡方考》一文,他举例说,《千金翼方》卷十一《小儿眼病》中的《赤眼方》、《治赤眼方》,卷十二《养生》中的《服昌蒲方》、《耆婆汤主大虚冷风羸弱无颜色方》,卷十七《中风》中的《硫黄煎主脚弱连屈虚冷方》,卷十九《杂病》中的《酥蜜煎主消渴方》、《羊髓煎主消渴口干濡咽方》、《酥蜜煎主诸渴方》,卷二一《万病》中的《阿加陀药主诸种病及将息服法久服益人神色无诸病方》、《阿魏雷丸散方》、《苦参消石酒方》、《大白膏方》、《大黑膏方》、《浸汤方》、《天真百畏丸》、《治十种大癞方》、《治癫神验方》,卷二二《飞炼》中的《耆婆大士治人五脏六腑内万病及补益长年不老方》等等,都是来自印度的方剂。

而中国的历代名家诗文中对医僧留下了大量笔墨,如:韩偓《腾腾》中的“乌帽素餐兼施药,前身多恐是医僧”,王琮《雅林小稿·京华病中》中的“僧曾带雨来看脉,仆为伤风懒上楼”。

钱钟书先生《管锥编》中就列举诗文,记述了当时诗人们与医僧的交往,说明唐宋时医僧已经很普遍,其中就不乏梵僧。如:

曾巩《元丰类稿》卷四四《宝月大师塔铭》;

强至《祠部集》卷一《送药王圆师》;

王质《雪山集》卷十二《赠僧师能》;

罗愿《鄂州小集》卷三《城阳院五轮藏记》;

史尧弼《莲峰集》卷十《印公和尚医眼茶榜文》;

苏辙《栾城集》卷十三《赠医僧鉴清》和《赠医僧善正》;

朱松《韦斋集》卷二《逢年与德粲同至温陵谒大智禅师医》;

廖刚《高峰文集》卷十《寄赠清凉医僧劝师》;

黄震《黄氏日抄》卷八六《龙山圣寿寺记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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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印度为例,佛教金刚乘的房中秘术与印度教的性力派具有相通之处,有些现在还借助瑜伽的形式予以流传,现代预加重的男女双修就有这种痕迹。印度房中秘术曾在唐代和元、明时期两次向回传到中土,明代文献中有很多记载的欢喜佛就出自那个时期。当时印度僧人进入中国并华化的很多,《金瓶梅》中的这个梵僧可能就是挟印度秘术回传之流来到中土的。

不过《金瓶梅》中描写的其人虽是梵僧,但其药丸、药膏似乎又来自道家。因为道家讲究采补之术,汉代的皇帝几乎都信奉采阴补阳,讲求吸收女子的精气以延年益寿,同时期望靠密炼药石来炼出金丹,服用后以求长生不老。在这点上,道家与佛家的金刚乘修炼之术相同之处甚多。

看来,梵僧到中土后跟道家炼丹又有了某种神秘的联系,这是另一个课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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