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文化中的佛教

文章来源:互联网作者:小编发布时间:2022-05-07 23:10:3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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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晓敏

佛教距今2500多年,由古印度迦毗罗卫国(今尼泊尔境内)王子乔达摩•悉达多(公元前565—公元前486)所创。佛教是世界三大宗教之一。佛,意思是“觉者”。佛教重视人类心灵和道德的进步和觉悟。

佛教有许多重要的观念。

佛教的“众生平等”包括人与人之间的平等,也包括有情众生之间的平等。有情众生指一切有感情、有意识的生物。几乎所有的宗教教义中都包含有一定的平等思想,而佛教的平等思想是最彻底的,佛教认为,宇宙间的生命实质上是一个整体,众生具有存在的同一性、相通性、平等性,佛、菩萨观照众生与己身具有同一的本性,由此生出与众生的绝对平等心,生出为众生同乐拔苦的慈悲心。佛教的平等观是一种广义的、彻底的平等,使自然万事万物都平等存在,消除物我区别,扩展了人们对生命的理解范畴,正所谓“物不异我,我不异物,物我玄会,归乎无极”“天地与我同根,万物与我一体”,这是一种人与自然万物相互融合的生态伦理境界。如宋代高僧清远所言:“若论平等, 无过佛法, 惟佛法最平等。”

在佛教里,“慈”的意思是慈爱大众,给人快乐,“悲”的意思是悲悯大众,拔去痛苦,把“慈”和“悲”结合起来就是佛教所讲的慈悲,即“与乐拔苦”。慈悲是佛教的一个重要理念,《观无量寿经》上称“佛心者大慈悲是”,即是说佛教以慈悲为本。《大智度论》卷二十七:“大慈与一切众生乐,大悲拔一切众生苦。大慈以喜乐因缘与众生,大悲以离苦因缘与众生。”慈爱众生并给与快乐,为慈;感众生之苦,生怜悯众生的心,并拔除其苦,为悲。这种慈悲不是狭义的,佛陀的悲是以众生苦为己苦的同心同感状态,是同体大悲。佛教的慈悲,是爱的纯粹化。在人世间它最明显地体现为母亲对子女的爱。原始佛教强调, 要以母亲舍身爱子般的心情去爱众人, 爱世上有生命之物。 佛教被称为慈悲的宗教,在其发展进程中,从“自度” 到“度人”,以至发愿有一众生得不到超度誓不成佛,贯穿着一种伟大的慈悲精神。慈悲体现为一种同情和怜爱。

“色空”说,色,不是指女色,而是指一切的现象。佛教所讲的空,并不是什么都没有。佛教讲的空的含义是讲一切的现象都没有一个恒常性。任何现象都是有因缘的。因,是一种现象自身的内在的东西。缘,是各方面的条件。每一个事物,都是由各种因缘和合而成的,由因缘聚合才有这个现象。一切都是因缘而生起的,因缘聚合在一起就有了这个东西,因缘散了,它就没有这种东西。

佛教讲的“八苦”,前面四种是生、老、病、死。后四苦,第一是“爱别离苦”,第二是“怨憎会苦”,即与讨厌的人不得不见面、相处的痛苦。第三啊求不得苦,想要得到的得不到是痛苦。最后一个是“五蕴炽盛苦”。五蕴指的是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。色是身体,受、想、行、识是精神。这五个方面“炽盛”,也会给人带来痛苦。

“慈悲”与“般若”并为佛教的两大根本,这两大根本又均指向佛教的终极目标——解脱,此可理解为佛教的“一个中心,两个基本点”,而三者的关系可从佛陀一词的涵义中得以理解。何谓“佛”?佛教的回答是:佛者,觉也,即是已经觉悟宇宙人生真理的大圣人。关于“觉”字佛教是这样阐释的,“觉有三种:自觉、觉他、觉满。自觉是使自己觉悟,觉他是帮助他人也觉悟,觉满是自觉和觉他的程度都达到究竟圆满的境界。又自觉是修慧,觉他是修福,而佛正是这样一个三觉圆、福慧足的大圣人。”[1]这里所谓“自觉是修慧”是指佛教徒要修习“般若”,以求“到达彼岸”;而“觉他是修福”指明的是大乘佛教的核心价值目标,即佛教徒个体不能仅追求自己的解脱,还应当帮助众生离苦得乐,最终实现解脱,这就是“慈悲”。佛陀即是智慧(般若)和慈悲圆满具足的大圣人。

佛门有“佛法”。“法”,指佛陀所揭示的真理,佛法以文字的形式存在,叫经律论三藏;若在人的内心,就叫戒定慧三学。“戒”是行为规范,是必须遵守的许多纪律。定,是人做事之时内心的安定。“慧”是遵守行为规范,内心安定基础上产生的取舍的智慧。

佛教提倡十善,也就是要行持十种善业。十种善业包括:不杀生、不偷盗、不邪淫、不妄语、不粗语、不离间语、不绮语、断除嗔心、断除贪心、断除邪见。

佛教是一个和平的宗教。佛教教团对内要求“六和敬”,对外主张非暴力。佛教在两千五百多年的世界传播史上,从未因自身原因和传教而发动战争,相反,佛陀和历代祖师在延缓、消弭战争或有效医治战争创伤、和谐社会方面的案例不胜枚举;佛教是一个重视文化交流、以心传心的宗教,仅以汉传佛教为例,历史上,白马驮经东来,西域高僧前赴后继来中原弘法,法显、玄奘等高僧西行取经,鉴真等高僧东渡布教,近代太虚大师西游弘化,无不成为佛教友好交流史上世代传颂的佳话,也体现了佛教徒“为法忘我,不舍世间”的崇高志愿。

中国文化中的佛教

佛教传入中国之后,与中国固有的思想观念是有矛盾的。如在对待帝王的态度上,印度佛教本着《佛遗教经》所说“不应参预世事,好结贵人”的要求,强调出俗僧人高于在家凡人,所以僧人不应向世俗帝王行礼。这在佛经中有着明确的规定,《梵网经》说: “出家人法,不礼拜国王、父母、六亲,亦不敬事鬼神。”《涅架经》说:“出家人不礼敬在家人。”这与中国社会政治是有冲突的。冲突的结果是佛教屈从于中国政治。佛教徒认识到“不依国主,则法事难立”。后来北魏的高僧法果,主动接受了汉地的礼仪,甚至说“太祖明睿好道,即是当今如来”。这种把天子当作佛祖加以膜拜的做法,标志着印度佛教已经中国化了。

佛教与中国的家族制度、家族观念也有冲突。中国一直重视“孝”,而依据佛教六道轮回转生的说法,“孝”失去了理据。因为按佛教的轮回转世理论,众生的某某可能在过去世中就是自己的父母、亲人。如《入楞伽经》所说:“我观众生轮回六道, 同在生死,共相生育,迭为父母兄弟姐妹,若男若女,中表内外,六亲眷属’,《梵网经》亦说: “一切男子是我父,一切女子是我母,我生生无不从之受生,故六道众生皆是我父母。”印度佛教僧人削发出家不婚娶,这与中国儒家孝道相矛盾。佛教要求剃度、出家、不婚配或弃妻绝嗣,这与中国的传统伦理也有冲突,《孝经》有云: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不敢毁伤,孝之始也”,所以“剃度”是不孝的表现,也是中国人难以接受的,佛教的不婚配,也是中国社会所不能认同的。后来,佛教为了适应中国的这些制度与观念,逐渐提出了一些新的看法,如提出:出家修行的目的是为了普渡众生,出小家而顾大家,让天下人都能够孝顺父母,这是一种“大孝”的表现。

佛教的中国化,与中国政治和家族制度有关,同时也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,那就是,中国的佛家子弟,多是自幼即熟悉儒家、道家经典,多是有着中国文化的深厚学养。

从魏晋南北朝起,出家僧侣学习儒家经典的历史自佛教传入中国后就已经开始,因为要向礼法文业世代相传的士族弘宣佛法,就必须熟悉传统文化,以求得士族的尊重和接纳。据《高僧传》记载,早在东晋时期,刚出家的幼童就在导师的指导下,学习儒家经典。在以经史为核心的国家教育体制下,一些出身于官僚士大夫家庭的唐代高僧,自幼就通过官学、私学等方式接受传统的经史教育,他们在皈依释门前属于典型的儒士阶层。唐代北宗的奠基人神秀“少览经史,博综多闻”,而隋唐时期的寺庙,多藏书丰富。除佛教典籍外,寺院收藏有大量的儒家经典。如唐末敦煌地区寺院收藏的儒家典籍有《易》《诗》《书》《礼》《春秋》《论语》《史记》《左传》《汉书》《三国志》《晋书》等,丰富的典藏为僧侣研习儒家经史提供了便利条件。其次,佛教容许僧人在余暇时间研习儒家经典。东晋时代慧远大师,从小资质聪颖,精通儒学,旁通老庄。唐代玄奘幼年跟父亲学《孝经》等儒家典籍,“备通经典”,“爱古尚贤”。明代高僧德清,即憨山大师,十九岁投江宁报恩寺出家,一面念佛,一面学习《周易》、《四书》及古文诗赋。他对中国经典特别是对庄子有深刻的研究。实际上是融合了儒、释、道三家,认为“不知《春秋》,不能涉世;不精老庄, 不能忘世;不参禅,不能出世”。

佛教对中国文化的影响是多方面的。宋明理学家大都认真研究过佛教经典,程颐曾在为其兄程颢所写的《明道先生行状》中写道:“先生为学,自十五六时,闻汝南周茂叔论道,遂厌科举之业,慨然有求道之志。未知其要,泛滥于诸家,出入于老、释者几十年,返求诸《六经》,而后得之。程颢出入佛老竟有几十年,对佛教义理及修习实践皆有体悟。张载辟佛,也曾“访诸释老之书, 累年尽究其说。”他的“民胞物与”受到佛教思想的影响。一切人都是自己的同胞,而一切生灵都是自己的培养,这与佛教的与佛家的“同体大悲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。周敦颐作《爱莲说》,应该受到佛教经典的影响。佛教著作常用莲花作比喻。如《大般涅磐经》云:“清净不污,犹如莲花”。《四十二章经》云:我为沙门,处于浊世,当如莲花,不为污泥。”《华严经探玄记》云:“莲花有四德:一香、二净、三柔软、四可爱,譬如真如四德,谓常乐我净。”史载周敦颐精通天台宗经典《莲经》。这些都说明,周敦颐借莲花宣讲君子人格是受了佛教著作的影响。

佛教对中国语言的丰富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。福保《佛学大辞典》而言,外来语和专门名词多至三万五千条,译音的如“菩提”、“般若” 、“ 刹那”、“由旬”,译意的如“真如”、“法界”、“众生”、“因缘”;利用固有名词而赋以新义的, 如“本师”、“居士”、“侍者”、“眷属” 等等。所有这些译师们新创用的词汇, 一旦加人我国汉语系统中, 经过相当时间的消纳后, 必然引起汉语语汇的扩大, 有的几乎成为日常流行用语, 如四大皆空、八风不动、怒目金刚、菩萨低眉、清规戒律、极乐世界、众生、果报、契机、缘起、方外等。与佛教有关的歇后语有菩萨坐莲台,真神;观音菩萨下凡,救苦救难;阎王贴告示,鬼话连篇;泥菩萨过河,自身难保;菩萨吞长虫,佛口蛇心;泥菩萨,没心没肺;泥菩萨摆渡,难过;泥菩萨摔跤,散架子;庙里的菩萨,当家不做主;阎王下请帖,不去不行;阎王爷点生死簿,一笔勾销等。佛教成语占中国汉语外来成语的十分之九,许多佛语还演化成日常用语,如一尘不染、一刀两断、口头禅、心心相印、安祥、导师、真谛、演说等等都是佛语。

佛教对中国文学也有相当大的影响。梁启超的《饮冰室佛学论集》的“翻译文学与佛典”一章中,他特别强调“我国近代之纯文学,若小说、若歌曲,皆与佛典之翻译文学有密切关系……自《搜神记》以下同类之小说,与《大庄严经论》一类书因缘很深。至于《水浒传》、《红楼梦》,其结体运笔,受《华严经》、《涅盘经》的影响也极深。宋元明以来,杂剧、传奇等长篇歌曲,也间接受到佛经等书的影响。” 梁启超认为近代文学与大乘经典,存在相当微妙的关系,简而要之有五方面的影响:一、国语实质的扩大;二、语法及文体的变化;三、文学情趣的发展,比如我们近代的纯文学,像小说歌曲等,皆与佛典之翻译有密切关系。孔雀东南飞、木兰辞等长篇叙事诗的产生,受到佛教经典,皆以极壮阔之交澜,演释极微妙之教理,增进了中国人的想像力,革新了中国人的写法,宋元以后章回小说受其影响不少;四、歌舞剧的传入;五、字母的仿造。

胡适在《白话文学史》中用了两章的篇幅来介绍佛教的翻译文学。胡适认为佛经“给中国文学史开了无穷新意境,开创了不少新文体,添了无数新材料”。 胡适认为佛教的输入,对中国文学主要有三大影响:一、佛教的译经诸大师,用朴实平易的白话文体来翻译佛经,但求易晓,不加藻饰,造成一种白话的文体,佛寺禅门成为白话文与白话诗的重要发源地。二、佛教文学最富想像力,对于最缺乏想像力的中国文学,具有很大的解放作用。中国浪漫主义的作品,像《西游记》等小说是印度文学影响下的产物。三、印度文学很注重形式的布

局与结构,这些佛经的输入,对后代话、小说、戏剧的发达都有直接或间接的贡献。而且佛经的散文与偈体夹杂并用,也对中国后来的文学体裁有影响或关系。

中国小说作品的大部分内容与佛教有些关联。张中行先生在《佛教与中国文学》中就谈到“作品的故事内容不管是用什么体裁表现的,往往会提到僧徒、寺院、修持、神通、菩萨、罗汉、乃至阎罗、地狱、鬼魂、报应等等,这样的题材显然是受到佛教影响的。”也就是说中国的俗文学作品中即使不是演述佛教的故事,但其中却混合着不少佛教成分。如《宣验记》、《冥祥记》、《西游记》、《封神演义》、《西厢记》、《白蛇传》、《红楼梦》、《水浒传》等小说的内容都直接或间接的与佛教有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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